眠
遠方傳來模糊的聲音。
一只手從棉被裡探出,接觸到早晨微涼空氣那只手顫抖了下,依然往前伸向置於床頭的鐘,迅速撈進被窩裡。
他撐起朦朧的視線撇了指針的位置,比兩人平日習慣的起床時間晚了許多,不曉得是誰在響起的那一剎那把鬧鐘給按掉了。
他想了一會便很快放棄深究這可忽略不計的小事。
今天是難得的休養日,他並不介意將寶貴的時間耗費在休息上。
濃濃倦意在腦海中載浮載沈,抱著鬧鐘,模模糊糊的又將再次沈入夢鄉。
方才干擾睡眠的聲音再度闖入耳中。
他花費十秒鐘才讓甫睡醒不太好使的腦袋開始運轉,又耗費十秒鐘辨別聲音似乎是從玄關傳來,門鈴、之類的?
偏頭看向一旁,枕邊人毫無反應,絲毫不受持續不斷的門鈴聲干擾睡得十分香甜。
忍住踹醒對方的衝動,有些不太情願的將自己從溫暖的被窩中拔出準備應門。
今日氣溫偏低,皮膚只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一下子便起了細小的疙瘩。他搓了搓手磨出一些熱度試圖舒緩竄上全身的寒意,拉緊披在肩上的外套,腳下移動速度比平常還要快上一些。
真的好冷,他有些後悔但又慶幸著沒真的把他兄弟給踹醒。
被窩內外的溫差頗大,室內外更像是處在不同的世界,打開大門寒風撲鼻,他幾乎忍不住脫口而出必須消音的字眼。
投遞員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,他這才瞭解異常低溫的原因。
「早上好,這份包裹要請您簽收。」投遞員側身從斜背包中取出巴掌大的紙包時,一些碎雪從肩上抖落下來,似乎站在原地已經有好一段時間。
「辛苦了。……簽名就好?」
「如果能的話當然是這樣希望的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」
轉身回到屋內,經過客廳時,順手將方才從信箱中取出的報紙放在桌上。接著走進有些陰暗的書房,拉開書桌抽屜往裡頭摸索了陣,摸出一只小包私章卻不翼而飛,扭開桌燈木製印鑑乖乖躺在案上,大概昨天填寫體檢表格後不小心忘記歸位了。
順利取件完畢,撥去包上的雪片,稍微浸濕的紙面他費了一番工夫辨識出寄件者的署名。嘆口氣,將包裹和報紙放在一起,決定晚些再來面對那麻煩的東西。
搓著手返回寢室,凍僵的手指凍得通紅,呵出的氣息凝結成白煙,與那些微暖意一同消散在空氣中。
他的兄弟仍然維持著稍早的姿勢,在床邊褪下外衣的時候對方似乎受到了驚擾,暗色的頭髮在枕頭中蠕動了下,抬起臉面時連眼睛都沒張開,非常緩慢地用充滿倦意的聲音問現在幾點了。
「還能再睡一下。」他回道,拉開棉被往裡頭鑽。
對方咕噥了聲表示聽到。感覺到他重新躺回被窩,蠕動著身體往身邊的熱源靠近。
他馬上躲開了向他伸來的手臂,對方雙手抓空立刻皺起眉表達不滿,他只好有些好笑的解釋:「我現在很冷。」
在外頭晃了一輪,手腳冷得像是冰塊。
對方頓了頓,不耐得將眼皮撐開一條細縫,那對迷濛的綠色眼睛全然沒有對準焦距,只是正對著他的方向。
「很冷就快過來。」
並非疑問句的直述命令句說得像是理所當然。
……根本沒睡醒這傢伙。
這回他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擁抱。
冰涼的手觸到對方時明顯一抖,對方並未推開他,反而收攏雙臂抱得更緊。
對方的身體十分溫暖,體溫驅散了涼意,寒冷漸漸從身上褪去。他舉起暖和起來的手,輕輕地回擁對方。
他們相擁而眠。
ENDE
遠方傳來模糊的聲音。
一只手從棉被裡探出,接觸到早晨微涼空氣那只手顫抖了下,依然往前伸向置於床頭的鐘,迅速撈進被窩裡。
他撐起朦朧的視線撇了指針的位置,比兩人平日習慣的起床時間晚了許多,不曉得是誰在響起的那一剎那把鬧鐘給按掉了。
他想了一會便很快放棄深究這可忽略不計的小事。
今天是難得的休養日,他並不介意將寶貴的時間耗費在休息上。
濃濃倦意在腦海中載浮載沈,抱著鬧鐘,模模糊糊的又將再次沈入夢鄉。
方才干擾睡眠的聲音再度闖入耳中。
他花費十秒鐘才讓甫睡醒不太好使的腦袋開始運轉,又耗費十秒鐘辨別聲音似乎是從玄關傳來,門鈴、之類的?
偏頭看向一旁,枕邊人毫無反應,絲毫不受持續不斷的門鈴聲干擾睡得十分香甜。
忍住踹醒對方的衝動,有些不太情願的將自己從溫暖的被窩中拔出準備應門。
今日氣溫偏低,皮膚只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一下子便起了細小的疙瘩。他搓了搓手磨出一些熱度試圖舒緩竄上全身的寒意,拉緊披在肩上的外套,腳下移動速度比平常還要快上一些。
真的好冷,他有些後悔但又慶幸著沒真的把他兄弟給踹醒。
被窩內外的溫差頗大,室內外更像是處在不同的世界,打開大門寒風撲鼻,他幾乎忍不住脫口而出必須消音的字眼。
投遞員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,他這才瞭解異常低溫的原因。
「早上好,這份包裹要請您簽收。」投遞員側身從斜背包中取出巴掌大的紙包時,一些碎雪從肩上抖落下來,似乎站在原地已經有好一段時間。
「辛苦了。……簽名就好?」
「如果能的話當然是這樣希望的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」
轉身回到屋內,經過客廳時,順手將方才從信箱中取出的報紙放在桌上。接著走進有些陰暗的書房,拉開書桌抽屜往裡頭摸索了陣,摸出一只小包私章卻不翼而飛,扭開桌燈木製印鑑乖乖躺在案上,大概昨天填寫體檢表格後不小心忘記歸位了。
順利取件完畢,撥去包上的雪片,稍微浸濕的紙面他費了一番工夫辨識出寄件者的署名。嘆口氣,將包裹和報紙放在一起,決定晚些再來面對那麻煩的東西。
搓著手返回寢室,凍僵的手指凍得通紅,呵出的氣息凝結成白煙,與那些微暖意一同消散在空氣中。
他的兄弟仍然維持著稍早的姿勢,在床邊褪下外衣的時候對方似乎受到了驚擾,暗色的頭髮在枕頭中蠕動了下,抬起臉面時連眼睛都沒張開,非常緩慢地用充滿倦意的聲音問現在幾點了。
「還能再睡一下。」他回道,拉開棉被往裡頭鑽。
對方咕噥了聲表示聽到。感覺到他重新躺回被窩,蠕動著身體往身邊的熱源靠近。
他馬上躲開了向他伸來的手臂,對方雙手抓空立刻皺起眉表達不滿,他只好有些好笑的解釋:「我現在很冷。」
在外頭晃了一輪,手腳冷得像是冰塊。
對方頓了頓,不耐得將眼皮撐開一條細縫,那對迷濛的綠色眼睛全然沒有對準焦距,只是正對著他的方向。
「很冷就快過來。」
並非疑問句的直述命令句說得像是理所當然。
……根本沒睡醒這傢伙。
這回他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擁抱。
冰涼的手觸到對方時明顯一抖,對方並未推開他,反而收攏雙臂抱得更緊。
對方的身體十分溫暖,體溫驅散了涼意,寒冷漸漸從身上褪去。他舉起暖和起來的手,輕輕地回擁對方。
他們相擁而眠。
ENDE